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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年级结束的那个夏天,曾经向Knob学长告白过。很愚蠢的恋情,却有个很仁慈的结束,那时候的学长,还是个像精灵一样的人,既透明、又脆弱、又美丽……像罐子学长一样,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目光。他的笑容……他用那种像要消失一般的笑容,笑著拒绝我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抬起头来直视著习齐。习齐被她目光中的认真吓住了:「学姊……」
「你很像Knob……特别是在舞台上的样子,感受舞台的方式,还有……表达情感的方法。而且某些方面来讲,你比他更恐布。」
「啪」地一声,杏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就像他们第一天见面时那样,杏紧紧地握著他的前臂:「不要演这出戏了,现在还来得及,学弟,不要演了,你不能演这出戏,要是你再演下去,也会和于学长一样……」
第22章
她没有说下去,握著习齐手颤抖著,瘦削的背脊起伏著,像在强忍著什麽。习齐不知所措地看著她,最後把手覆上她的手,「学姊,我不可能现在抽身……就算我想退出,女王也不会允许吧!」他有些苦笑地说著。但杏固执地抓著他的手:「我可以和老大说,他会理解的,Knob学长的死对她来讲也是很大的打击,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他也不想再失去……」
「学姊,我不可能退出的,这是我的戏。」
习齐不忍心地截断她,他看著她有些慌张的眼睛:「剪刀上的蘑菇已经是我的戏了,我不可能放弃他,更不可能……放弃Ivy。学姊也是演员,应该能够明白吧?」
杏学姊忽然不说话了。她紧抿著唇,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半晌像是放弃似地,慢慢松下握著习齐的手,背对著他转过了身。
「学姊……」习齐有些担心地望著她,她看起来还在颤抖。
杏没有回过头来,她背上排演用的背袋,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
「不要太接近罐子这个人,习齐。」她忽然开口,习齐愣了一下,因为这是杏学姊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下午的排练进度,是Tim和猫女双人组的戏。那是少数Tim没有和Ivy对戏的桥段,猫女注意到初来垃圾场的Tim,被他的风采所蛊惑,於是趁著Ivy不在的时候,主动打招呼、主动挑起Tim的注意力。im心知肚明,这只母猫就是在城市里谋杀了无数豢养她的主人,而被放逐到这个垃圾场里来。看见母猫不知死活地接近他,Tim肚里暗笑,又觉得有趣,於是先是和母猫虚以委蛇,两个人互相用言语试探著对方、测试著对方,并且吹嘘自己的丰功伟业。
『你曾在市长办公室里跳华尔兹,把秘书当成替你穿鞋的仆役?你曾在教士们的忏悔室里吃著耶诞节火鸡,用身体歌咏上帝的美妙?你知道这城市的下水道里,塞满了赌徒的金银吗?你知道法院大人们的大腿上,还有我昨夜留下的吻吗?哎呀,先生,你到过月亮上吗?要是你到过的话,肯定会发现那里全堆满了税金,正闪闪发亮著呢!』
习齐捧著热水瓶坐在观席上,看著舞台上的人排练。说话的是杏学姊,杏和堇虽然是同一只猫,性格却大不相同,杏饰演的人格活泼、热情,同时也好慕虚荣、崇尚金钱,而堇饰演的人格比较深沉、内敛,有时还会讲些哲学的隽语。同时也阴辣狠毒,大多数被母猫杀害的饲主,都是由堇的人格下的手。
『不,我不曾到过月亮。』罐子扬起唇角说。
习齐看罐子坐在搬上舞台的长椅上,剧本里他是坐在一台废弃的收割机上,把玩著剪刀。现在他手上虽然没有剪刀,但习齐看著他的手微微动著,前後开阖著,有时快、有时慢得令人心悸,勾起唇角时,还会横竖著拿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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