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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幸福的初恋,并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天,我带著便当和下午要考的数学课本,到旗杆下准备好好用功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经有人了。那是一个中年的男子,大概是我们化学老师那样的年纪,鼻子上挂著眼境。他靠著旗杆抱著手臂,在思考什麽事情的样子。
我想当时我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地生气,我有生以来,从来不记得自己发过这麽大的火。我觉得心底深处有块地方,被人侵犯了、污蔑了,那种感觉让我几乎要吐出来。我没有多想什麽,冲上前去就给了那个陌生的男人一拳。
「唔!」
那个男的当然很惊讶,他从沉思中惊醒,被我这一拳打得倒在地上。他捂著脸看著我。
「你……」
他好像不打算打回来,只是用惊异不定的眼睛看著我,好像在等待我的说明。照常理我也应该要说明,但是我不想说明。我不跟会回我话的物体说话。
我拿著我的便当和书,坐到那个男人刚才靠的地方。我把书在膝盖上摊开来,回头确定我的旗杆完好无缺。它比我上一次看到他,又变得更老旧了,或许我应该买瓶润滑油,那天来替他好好地去一去锈。不过,我又不希望它变得太新,如果这样的话学校会重新启用它也说不一定,那样我就不能常常像这样来陪伴它了。
「它以前,是根很帅气的旗杆呢!」
那个男人忽然开了口,我完全不理会他。
「以前,我是旗手,每天七点就会准时到这里来。把国旗绑上这里的绳子,先练习一次,然後和与我一起升旗的学长,边吃早餐边等著其他同学集合。」
「以前,学生是要每天到操场升旗的喔!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在旗杆旁边,和我最崇拜的学长,一起在全校的注目下把旗子升上去。」
男人自顾自地说著,他皱著微显苍老的眉,眯著眼睛望著旗杆顶端反射的夕阳。
「但是後来,我和学长毕业了,都交了女朋友,也和女朋友结了婚,一开始还有联络,逢年过节的也会互相拜访。他到西班牙去留学,就失联了。我们在最後一次升旗的时候约好,三十年以後,还要回到这里来,一起升一次旗。」
他说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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