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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三年十月廿八·泾阳田庄)
西安府沧澜镖局正厅内,林沧溟大笑着拍着副总镖头陆文渊的肩头,夸赞道:“陆兄这‘九章验镖术’,犹如庖丁解牛般利落,比当年查边镇粮仓时更胜一筹!”这位与林沧溟相识多年的老友,手中的乌木算盘如灵动的精灵,三十六档算珠在他的拨动下,竟将二十四箱货单核得噼啪作响,仿佛在演奏一场华丽的乐章。
廊下,新聘的郑氏兄弟正专注地调试镖车。兄长郑伯衡手持《营造法式》量天尺,尺面星斗刻度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璀璨的星空;弟弟郑仲权则全神贯注地调试着榫卯锁扣,那齿轮咬合的声音,恰似更鼓报时,清脆而有节奏。
尉迟星瑶手持短刀,轻点着潼关货单,赞叹道:“陆叔这‘数术定乾坤’,比潼关的勘合火牌还要让人安心,犹如定海神针一般。”
返程的骡车缓缓碾过官道上的薄霜,林承影翻阅着新制的镖路簿册。尉迟星瑶掀起车帘,望见道旁的农舍,不禁想起母亲说过的话:“陆叔核验的《农政全书》,要赶在立冬前入仓。”话音未落,一只信鸽如闪电般俯冲进车舆,它的爪子紧紧系着一个密匣,匣中竟塞着一把金灿的粟穗——原来这是南宫璇玑特意准备的“廪仓吉兆”。
澹台昭螭吻链如灵蛇般卷走粟穗,当作剑舞了起来,谷粒簌簌落下,如点点繁星,恰好嵌在洪砚书的《河渠志》“泾阳水脉”图上,仿佛星斗列阵,熠熠生辉。方岱岩手中的玄铁锏如铁锤般夯实着颠簸的货箱,每一次重击都震得地动山摇,车辙印在地上拖出一条蜿蜒的金蛇,蛇头正指向那田庄袅袅升起的炊烟。
田庄晒场浮动着新谷曝晒的暖香。林承影将沧浪刀鞘横挂仓梁,鞘尾红穗扫过"天启三年冬藏"的木牌。尉迟星瑶绾起青丝扎襻膊,绛色裙裾掖在腰间,领着帮工们翻晒"太湖青"。仓门忽闪过灰影——信鸽"铁喙"俯冲啄食,尾羽金铃叮当响,惊得澹台昭螭吻链卷起竹筛当盾牌,米粒四溅如金雨。
"这扁毛畜生倒比潼关税吏还精!"卢见秋鎏金刀鞘轻挥,刀穗金线在米堆勾出"丰"字,鸽影掠过时竟将字迹踏成"羊"形。燕蘅笑捧新织的蜃楼布罩粮囤:"这布浸了花椒汁,防虫又防贼!"
灶房梁下悬起百串红椒,尉迟星瑶将西域带回的孜然籽混进五香粉。胖婶熬羊油的铁勺敲得铛铛响:"杀千刀的!这勺底凝的油渣要给稷儿攒压岁钱!"林清玥偷蘸蜂蜜画灶墙,糖浆未干就被木甲蛙当蛛网粘走,气得小丫头举着锅铲追蛙满院跑。
卢见秋手持鎏金刀鞘,如雕刻大师般精心雕琢着萝卜花,刀风过处,竟如妙笔生花般削出二十四节气纹。方岱岩那夯实的熏肉架,宛如被狂风摧残的树苗,忽然倾斜,而玄铁锏柄如定海神针般顶住横梁,其力道震落梁间那陈年蛛网,飘飘摇摇,宛如一幅微型的《耕织图》。韩铁头嗅着那浓郁的酒香,如饿狼扑食般摸向新酿的黍米酒,却被燕蘅的蜃楼布如天罗地网般罩住酒坛,那素绢映着酒液,漾出的“禁”字倒影,仿佛在诉说着不可触碰的禁忌。
戌时,正厅中燃起的松明火盆,如一轮炽热的红日,洪砚书核验的岁入账册,突然出现了涂鸦——林稷的银铃铛如顽皮的孩子,沾着印泥在纸面上肆意滚动,红痕连成的歪扭麦穗纹,仿佛是在嘲笑户部那严谨的鱼鳞册。南宫璇玑笑着添笔:“稷儿这‘朱砂穗’,倒比户部的鱼鳞册还灵验!”
澹台昭趁机将螭吻链如雪花般沾满糖霜,然后如天女散花般甩在《农政全书》上,冒充雪景,却反被胖婶如老鹰捉小鸡般揪着耳朵,蘸着唾沫擦洗,那糖晶化开,竟将“窖冰”二字染成了蜜渍。林沧溟手中的沧浪刀鞘,如仙人的拂尘般轻点窖藏图:“明日开窖时,得用泾河上游那如玻璃般透明的‘玻璃冰’,才能镇住这新酿。”
当暮色如轻纱般染红仓廪时,尉迟星瑶如优雅的舞者,解下襻膊,轻轻理着鬓角,那绯色的裙裾,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拂过新封的粮囤:“镖局的驼铃再响,也终不及这晒场的连枷声悦耳动听。”
信鸽如轻盈的精灵掠过晒场,爪系的新穗种籽如天女散花般簌簌飘落。木甲蛙如欢快的孩童追啄着籽粒,蹦跳着在休耕田踏出一串串浅坑——来年春日,这里将如魔法般萌发潼关的荞麦与田庄的守望,而沧澜镖局的账目,仍在陆文渊的乌木算盘中噼啪生长,如茁壮成长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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