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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得他心口发涩,喉咙发紧。
啧,他冷眼睨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崇高的白衣天使给人包扎就这么委屈?还是说…想我那在诺曼底滩头啃泥巴的老伙计,想到情不自禁了?
他当然记得那天指挥部办公室,克莱恩受伤时,她是如何温柔小意地照料,那双小手又是怎样缱绻抚过那压根算不上伤口的伤口,那双此刻躲闪的眼睛,彼时又是怎样专注地凝视着他那容克同窗。
君舍突然觉得这诊所里人多得让人心烦,而她身上那点若有若无的,被泪水浸润的玫瑰甜香,淡得很,偏偏顽固地钻进鼻腔来,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着她贝齿陷进唇肉,看着她把那呜咽硬生生咽了回去。
某种晦暗情绪翻涌开来,他几乎控制不住要用他惯常的刻薄语调让她认清什么——
收起你的眼泪吧,等哪天收到克莱恩的阵亡通知书,再为你那远在诺曼底的太阳哭个够也不迟。眼下能站在这里、能看着你哭的人,可不是他。
而他终究还是将那嘶吼着要挣脱的野兽,强行摁回精心雕琢的笼子里之下。
“啧,”他发出一个轻飘飘的音节,带着一贯的嘲弄,仿佛只是觉得眼前这哭哭啼啼的一幕实在有些无聊。
哐当——
金属落地声惊得女孩浑身一震,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应声坠落下来。
是那把手术剪,不知何时从他指间滑落,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俯身去捡,这动作让他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在某一刻将她全然困在方寸之间,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感受到她猝然乱了的呼吸。
至少那个瞬间,这小兔的战栗只属于他,这让胸腔里某种滞涩莫名的稀释些许。
“抱歉,小女士。”他直起身,手术剪映出棕发男人比窗外夜色更沉的脸色。
他若有所思端详着刃身,摩挲着鹰徽刻纹。“德国制造,但这握柄的弧度…却很东方。”
剪刀在他掌心优雅旋转着,银光却若有似无在俞琬颈项上游走,如同某种危险的抚摸似的。
女孩手指蓦地悬在半空,泪珠还挂在脸上,呼吸却屏住了。这个长狗鼻子的人,挂着阴沉得能滴水的脸,现在又拿着利器想做什么?
君舍却全然未觉,懒洋洋靠回椅背,手腕微转,那刀光一晃,立时看到她的黑眼睛睁大几分。
既迟钝又敏感的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