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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他骂出口便大力拍上车门,转身跑了。
在出柜这件事上,我很好地遗传了柏齐峰“只要自己快乐,管别人去死”的鬼德性。严家、我姥姥、甚至在击竹寺中修行的江雪寒,我都一视同仁,主动告知了自己的性向。
严初文的母亲陈菀,我叫她菀姨,和我的母亲江雪寒是多年闺中密友。江雪寒被渣男辜负,心灰意冷下出家为尼,菀姨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无济于事,对我这爹不亲娘不要的小孩便生了怜悯之心,常邀我参加家庭活动,给予我母亲般的关怀。
对于我这半子,菀姨总是很宽容的。因此他们家虽略有冲击,但在菀姨的控场下也很好地接受了。
我姥姥出身显赫,年轻时受过西方教育,此生唯一遗憾,就是生了我妈这一个恋爱脑。她思想算是开明了,还是被我吓了一跳。但她并不骂我,只觉得都是大人的错,大哭了一场,将柏齐峰与江雪寒两人轮流痛骂了一番,同我冷战一星期后,渐渐也释怀了。
江雪寒则依旧寺门紧闭,专注修行,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我递的话。
出柜后,我的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在意的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同性恋,在意这件事的,我又不在意。既然不在意,自然也伤害不到我。加上高二往上学习压力就大了起来,我一心备考,根本没空理旁的,出柜带来的冷眼与痛苦就这么悄然与我擦肩而过。
寒来暑往,我与严初文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不过他是法学院,而我是艺术院。两个院系的宿舍楼并不在一起,但也离得不远,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还记得,那是大一开学的第二周,一切步入正轨,想着挺久没见严初文了,我就给他发了信息,去寝室找他吃饭。
我和严初文竹马之交,关系一直不错,也就高三那年学业紧,落了一年没怎么联系。
昏暗的走廊上,严初文他们寝室的门半开着,里头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动静。
之前听严初文说过,他被分到了两人间,只有一个室友,不是爱说话的人。我下意识以为对方又是一个严初文2.0戴着眼镜,身体瘦弱,斯斯文文的,开口闭口学术研究。
万没想到,对方不戴眼镜也不瘦弱,甚至……一点不像个书呆子。
九月的天气,虽酷热不再,大火向西,但帝都多少还留着一些夏日的燥郁。肤色白皙的少年黑发如墨,眉眼浓艳,穿着一件扣子扣到顶的白衬衫,分明一张玩很大的脸,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禁欲感。
穿这么严实,不热吗?
才这样想,听到声音,那人将半举在身前的书放下,抬眼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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