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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没什么好脸色,眼神交汇间,氛围已变得剑拔弩张。
“太清宗两位道友殉道了。”应如是面色煞白,惊悸不已。在得到太上法会的通知后,她便着手安排儒门诸多事宜,随后马不停蹄地赶来,可仍旧是慢了一步。半空中只余下数缕残败的气机。
“到底发生什么?”鬼谷花未名皱着眉问,浓郁的血腥气在风中回荡。她只知晓太清宗内部忽然现出魔瘟,却不明白是谁将灾厄带出的。是困在雷池中的人?还是说眼前的这两位?花未名警惕地凝视着谢寄愁、越昙,商红药的死再度浮现心头,使得她的面容笼上一层阴霾。
接二连三的死亡几乎压垮问天垣的肩膀,她从来不知道大乘期修士陨落是这般轻易的事,道典上给出一个错误的指向。而事实将她过往“高枕无忧”的自在心态打得支离破碎。痛心之余,她有一种荒谬感。妙法音解决了幽川后,又冒出新的变数。
假使这次牺牲她们的性命诛杀变数成功,还会诞生什么异样呢?天地不停地发动杀机,是要她们都死吗?紫微宗一脉占卜天数,逆命而为,可最终还是什么都变不了。是不是她们做错了,就该顺天道而行,而不是在苦苦挣扎后,等来的仍旧是败亡的结果?
“问道友?”应如是扭头看心神恍惚的问天垣。
花未名没说话,她手中已经握住一柄刀,刀身上的日月神纹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她熟悉阵道,知晓雷池已暂时将那陌生的道人困在其中。这是钟若存、祝长缨给她们创造的机会。成则道域解脱,败则应劫而亡。可她没有动手,她的心中还存着几分忧虑,那源自于对谢寄愁二人的防备。
一艘法舟在这时候撕裂了风雷,悬停在半空。两道遁光倏然从舟上飚出,正是铸苍生、惊别鹤两人。她们俩甚少参与激烈的斗战,可来来回回接应生民,同样是耗去不少的心神。铸苍生先是朝着谢寄愁一颔首,紧接着才看向紧张的花未名一行人。
花未名看又有两位同道抵达,才渐松了一口气。她低声道:“里头的那位,带给我的不祥预兆,不比幽川少。”她的话得到应如是、问天垣等人的附和。但凡修到她们这个境界的,都会心中生出警兆。
应如是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我辈有责任拦住她。”她话音落下,一闪身掠如雷池中,身后法相顿时浮现,一尊又一尊儒门供奉的圣者从她的身体中踏出,温煦谦和的笑脸如今只剩下悲怆。
花未名握刀,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元圣,她眼中的杀机飚出,仿佛要将刀尖刺入对方的咽喉,用刀气将骨节震碎、将气脉斩断。
问天垣也从恍惚中回过神,她持着卜算天机的罗盘,身后紫光弥漫,天干地支交错、星辰旋转罗列。
她们在同一时刻朝着雷池中被雷霆灌身的元圣出手。
可儒门圣者落下的掌落了空,刀尖刺下,也只有一片虚无。
天机不可卜,问天垣甚至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身上便迸射出鲜血来。她耳中嗡嗡作响,在看向元圣的时候越发恍惚。她的胸口疼痛得厉害,五脏六腑被一股力量撕裂,气脉紧绷,仿佛随时都要断裂。
她不知道元圣的来历,可在看着她的时候,心头浮现的是一种极致的惶恐。
“你们要杀我吗?”随着法力的奔腾,元圣身上涌动的恶瘴之气越发多,可她的声音是空灵飘渺的,像是道人们过去进境时候听见的玄音,“为什么?”元圣眨了眨眼,又问。
“你是恶瘴。”应如是咬着牙挤出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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