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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九的靴底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擂台边缘的木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整个擂台都在为之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原本静谧的空气,也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刹那间,原本鸦雀无声的观众席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人们的惊呼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了整个赛场。
然而,就在这喧闹声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冰利刃般刺破了嘈杂,直插云霄。“站住!”这是赤月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只见那位银甲将军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族人的搀扶,他那染血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烈九,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烈九,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赤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烈九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裁决之杖在他肩头反射着冷光,杖身上那些看似粗糙的棱角此刻竟流转着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岩浆在铁皮下涌动。
"我上台只为替兄弟讨个公道。"烈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公道已讨回,自然该走。"
“好一个公道!”赤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擂台上回荡,仿佛是对这所谓公道的最大嘲讽。阳光洒在他那身银甲上,血迹在银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仿佛是他心头的愤怒与不甘在燃烧。
赤月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左腿因伤势过重而微微颤抖着,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烈九。
终于,烈九缓缓转过身来,他那古铜色的面庞如同雕塑一般,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目光越过赤月,直直地落在主看台上那两道红色的身影上——云裳和秦古彤依然端坐在那里,面纱遮住了她们的面容,让人无法窥视到她们此刻的真实情绪。
然而,细心的人却能发现,云裳那紧握到发白的指节,正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她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愤怒,又或许是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感。
烈九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平静得让人有些诧异:“意味着我放弃比武招亲。”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本非我本意。”他淡淡地补充道,似乎对这场比武招亲的闹剧早已看透。
"非你本意?"赤月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猛地扯出怀里的一个叠纸,当着烈九的面打开读到:“齐云裳、秦古彤、东溪、周兰芝、烈九、祖玛、沙风、赤月。永远是好朋友,共生死,共进退,共享乐。"读完抬头盯着烈九:“你可还记得这个?忘记了吧?七岁那年我们在边境武校立下的誓言?同生共死,永不背弃!"
烈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在银杏树下豪气冲天的歃血为盟,稚嫩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姐妹。
那时候的云裳还是个鼻子冒泡的小丫头,总是冒着挨训的危险偷来的香喷喷的包子,留个字条“小狗快吃”。
古彤和东溪则像阳光一样,驱散他儿时小姨去世的阴霾,他整天和沙风、祖玛比剑;而周兰芝——周正儒的亲妹妹,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我记得。"烈九的声音软化了几分,"我何曾忘记。"
"何曾忘记?"赤月突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他转向观众席,声音传遍整个山谷:"诸位可都听见了?盟重英雄城的烈九大人,他不顾齐家和秦家的脸面先不说,侮辱云裳和古彤的招亲会,却说什么,我何曾忘记?!"
观礼席上一片哗然。不少当年见证过七人儿时的边境老兵纷纷摇头叹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教习拄着拐杖站起来,颤声道:"烈九,当年你在武校受伤,是云裳那丫头背着挨训、惩罚的后果,也要为你跑了三里地找药给你;你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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