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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出了安塞县城,向肤施县清凉山出发,肤施县就是义军占领区,安塞县还是朝廷控制,沿途官兵不断有人过来盘查,这时候锦衣卫千户的腰牌就起了作用,腰牌往外一拿,官兵一个子也不敢说了,直接放行,胡高仁问:“肤施县距离安塞县这么近,义军为什么不随手把安塞也控制了?”没用我回答,李岩就道:“这还用说,安塞肯定给义军送钱粮了,这世道也真是太荒唐了,”胡高仁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路快马疾驰,刚过午就达到清凉山范围,有巡逻兵还认识李岩,“那个书生,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这里不是游山玩水的地方,你还来,是不是非要某家把你抓起来,”李岩把头转向别处,不搭理那个巡逻兵,这巡逻兵让李岩很难堪,我赶紧示意胡高仁把英雄帖递过去,巡逻兵看了英雄帖,不敢怠慢,“英雄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打量清凉山的山川走势,山上空间开阔,能够容纳较多人员,同时有一定的自然遮蔽和防御优势,如遇突发情况便于防守和疏散。距离县城较近,交通相对便利,便于各路义军首领前往,且在当时的延安府范围内具有一定的地理中心优势。高迎祥把大会地点定在清凉山,可能也是考虑到各路英雄过来比较方便。这时只见清凉山山道上,一人骑着一匹黄骠马上,身影在朔风中显得精悍而沉默。他头戴翻毛毡帽,古铜色的脸庞被风沙刻出深纹,粗重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黑得像陕北的老井,偶尔掠过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身上那件深褐色斗篷落满雪粒,露出里面磨得发亮的牛皮护心镜,腰间弯刀的穗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来到我们跟前,他勒住缰绳,沙哑的声音带着米脂腔响起:‘来者可是大同部落杨族长?闯王已在山上等候。’说话时,左额角的旧疤随面部肌肉轻微抽动,为这张粗犷的脸上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凶悍。“某家就是杨大同,阁下可是闯将李自成?”“杨族长怎会认识我?”“闯将能征惯战,威震四方,神交已久了,”我能说后世不知道看过他的多少本传奇故事吗,长相都被记载在历史书中了,“杨族长,里面请,”“请!”我们一行跟着李自成往山上走。
会场在半山腰千佛洞前的广场上,广场北侧高台,以青石板临时搭建三层阶梯式主盟台,高约两米。台上铺设陕北粗羊毛毡,摆放七张榆木长桌,供高迎祥及十三家义军首领就座。桌前置青铜火盆,焚烧松枝与艾草,主盟台下方,以麻绳划分环形区域,七十二营将领席地而坐,各营以不同颜色的羊毛毡区分,便于识别与归位。广场外围环形分布,供随行护卫与普通义军站立观礼,设置简易木栅栏分隔,栅栏上插满义军自制的三角牙旗。主盟台后方立三根高约八米的松木旗杆,分别悬挂高迎祥的 “闯” 字大旗、十三家总盟旗、七十二营联合旗。广场四角各立九根旗杆,共三十六根,悬挂七十二营营旗,每根旗杆挂两营旗帜,迎风招展形成旗帜矩阵。主盟台上设青铜大鼎,内置牛血、朱砂与烈酒混合的盟誓酒,鼎旁摆放三十六把青铜匕首,供首领歃血为盟使用。广场东侧设鼓阵,放置十二面牛皮战鼓;西侧设号角队,配备八支羊角号,用于传递信号与烘托气氛。主盟台四角立铸铁火盆,内置松明,火焰映照旗帜与首领面容;广场边缘每隔五步设火把,火把柄缠红布,夜晚形成环形火带。在广场岩壁、树干上,用朱砂书写 “均田免赋”“共抗官军” 等口号,部分文字下方绘制农民持刀、举粮袋的简笔画。
我们被带到千佛洞,高迎祥的指挥部就设在这里,“闯王,杨族长驾到!”李自成冲洞里面喊道,也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就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他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方脸盘上刻满沟壑,深褐色的皮肤因常年风吹日晒而粗糙,两道浓眉如刀,眉骨间横亘着一道暗红旧疤,为他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尾布满血丝,却在望人的瞬间迸发出鹰隼般的精光,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身着一袭玄色织锦战袍,虽不如官宦绸缎华贵,却透着几分威严。战袍上绣着猩红火焰纹,在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 “闯王” 名号的气势。肩头披着厚实的黑熊皮大氅,皮毛泛着油亮的光泽,脖颈处用青铜兽首扣环固定,尽显豪迈。腰间缠着一条嵌满铜钉的牛皮束带,悬着一柄鎏金入口的雁翎刀,刀柄缠着暗红丝线,刀鞘上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无声诉说着它经历过的无数厮杀。
只见他大步走过来,露出一口微微泛黄的牙齿,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来得好!各路豪杰都等着与兄弟共谋大事!” 说话间,他伸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老茧和粗糙的触感,传递着常年握刀征战的痕迹。我连忙拱手道:“闯王久仰!”“杨族长,请里面用茶,”进到洞里面,一个用布幔围起来的地方就是待客区了,落座之后就有侍卫上了茶,“杨族长这一路赶来辛苦了,”“能有机会见识天下英雄,些许旅途劳累算什么,”“杨族长,现在草原什么情况方便告知吗?”“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同盟的十几万骑兵正在为草原最后的一统而战,”该吹牛的时候一定不能含糊,高迎祥也是十分震惊,“杨族长挥手之间就能出动十几万骑兵,真是羡煞旁人啊,”“哈哈,您高看杨某了,大同部落本族的骑兵也只有五万多,别的部落加起来有十万,”“杨族长有这么大的实力可有问鼎中原的打算?”“暂时不会,”“此话怎讲?”“大同部落的首要目标是把皇太极赶到外兴安岭去打猎,”“杨族长对当今的朝廷怎么看?”“快不行了,”“杨族长也怎么看,”显然我对朝廷的看法,让高迎祥觉得有很大的合作空间,高迎祥又道:“我们可否联手共图盛举?”我摇摇头道:“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将来要建立怎样的社会要先确定下来,要是仅仅换一个人当皇帝,就没有必要了,”这个问题也许对高迎祥太深奥了,也许他就是想自己当皇帝,到这里就是话不投机了,“杨族长旅途劳顿,先安排你去休息,”“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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