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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劝华佗（第1页）

他指了指不远处正笑着接过侍女递来酸梅的蔡琰：“就像琰儿现在犯的心悸，是孕后血聚养胎、心脉失养所致，该用炙甘草汤加减；阿姜畏寒，是素体阳虚，得用当归四逆汤温经。这些道理，若能让更多医者学会，寻常妇人何至于受苦？”

华佗眼中闪过些讶异，指尖摩挲着药箱的铜锁：“郡守是想让医者专研妇人之病？”

“不止是专研，还要系统化。” 杨帆语气愈发恳切，“先生可将诊治过的孕产病例整理成册，从月经不调、受孕难易，到孕期诸症、产后调理，一一列明脉象、治法、方药。再挑选些聪慧的少年男女 —— 女子心细，更懂妇人苦楚，也该让她们学医 —— 由先生亲自授课，教他们如何摸胎位、如何调气血、如何应对难产。”

他起身走到廊边，望着墙外连片的农田：“等医学院成了，咱们再在郡中设产科医馆，让怀胎的妇人定期来问诊，就像给庄稼除草施肥一样，早发现问题早调理。将来若能研出助产的器械，编出孕妇能看懂的养护册子，便是救了无数妇人孩子的性命。”

蔡琰这时恰好走过来，闻言轻声道：“夫君这个主意好。前日我读先生写的《五禽戏》，想着若能编些孕妇能练的导引术，或许能少些腿肿腹痛之苦。若是医者能早早教会妇人这些，何愁胎儿不安？”

甄姜也跟着点头：“我娘家有个表妹，生头胎时被产婆用蛮力拽着孩子的头往外拉，结果孩子没保住，她自己也落了终身难愈的病根。若是有专门学过助产的医者在，断不会出这种事。”

华佗望着眼前三人，又想起昨日那个在血泊中咽气的农妇，想起她丈夫抱着死婴磕头时额头撞出的血痕。他沉默半晌，忽然抚掌道：“郡守所言，竟让老夫茅塞顿开！医者本就该济世救人，若能将孕产之术传于天下，让妇人不再受生育之苦，便是积了无量功德。只是此事耗费不小，需得场地、药材、师资……”

“这些都不是问题。” 杨帆立刻接话，“我明日就让功曹腾出城西的旧驿馆，改造成校舍；药材由郡府药库供应，不够就从辽东、幽州调；师资方面，先生为主，再从郡中选出几个有基础的医工当助教。至于学生，我让各县令举荐，只要是心善聪慧的，不论男女老少，都能来学。”

他看着华佗眼中燃起的光，补充道：“将来这医学院若能成气候，先生编写的妇科医书，定能像《伤寒杂病论》一样传之后世。到那时，天下妇人再提起孕产，便不是恐惧，而是安心 —— 这难道不是先生医者仁心的归宿吗？”

紫藤花落在华佗的药箱上，他抬手拂去花瓣，忽然起身拱手：“郡守有此仁心，老夫敢不效命？明日我便开始整理病例，先从‘妊娠诸症辨治’写起！”

廊下的蔡琰与甄姜相视而笑，指尖同时轻轻按在小腹上 —— 她们仿佛已经看见，将来会有无数像她们一样的女子，能在温暖的医馆里，安心等待新生命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