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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北方乡镇的烟火岁月（第1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冰花斑驳的窗户，在火炕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刘昊被一阵热闹的吆喝声唤醒，推开门，寒气裹挟着浓郁的豆香扑面而来。旅店门口的土灶上，王大爷正用铁皮勺搅动冒着热气的大铁锅，雪白的豆浆咕嘟咕嘟冒着泡，“小伙子，来碗热乎的！”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出深深的褶子，递来的粗瓷碗还带着柴火的温度。

刘昊握着碗蹲在墙根，看着邻居家的孩子们举着冰糖葫芦追逐打闹，糖葫芦上的糖霜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隔壁张婶挎着竹篮路过，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粘豆包，“尝尝婶子自己蒸的，管饱！” 豆包的热气氤氲在睫毛上，化成细小的水珠，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午后的时光总是悠闲。刘昊跟着村里的猎户老李头进山套野兔。踩着齐腰深的积雪，老李头教他辨认动物脚印，“这是狍子的，那是狐狸的。” 老人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层薄霜，“别看这地儿冷，可藏着宝贝呢。” 说话间，刘昊发现雪地里半掩着一株干枯的人参，老李头啧啧称奇：“你小子运气好，这可是十年一遇的野山参！”

傍晚回到镇上，正赶上腊月二十三祭灶。刘昊被拽进村民们的队伍，跟着他们挨家挨户送灶糖。昏暗的油灯下，老太太们围坐在热炕上搓糖瓜，竹篾簸箕里堆满圆滚滚的糖块。“来，搭把手！” 王奶奶把面团塞到他手里，手把手教他捏出小老鼠的形状。当糖瓜在锅里熬出琥珀色的光泽，整个屋子都飘着甜香。

夜晚，刘昊躺在火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墙角的座钟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零星狗吠。他摸出贴身收藏的苏砚清的画，月光透过冰花洒在画纸上，勾勒出画中自己仰望群山的轮廓。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一路追寻的，不是山河的壮美，而是在烟火人间里，重新找回那份纯粹与真实。

晨光在冰花上流转出细碎的虹彩，刘昊刚推开旅店吱呀作响的木门，就听见清脆的呼唤穿透凛冽的空气。“刘哥！爷爷叫你去家里吃饭！” 声音带着东北姑娘特有的爽朗，尾音微微上扬，像冬日里突然炸开的一串糖葫芦。

循声望去，雪地里站着个高挑的身影。女孩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衬得肌肤愈发白皙，黑色的长辫垂在肩头，辫梢系着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晃动。她踩着齐膝的积雪快步走来，棉鞋踩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睫毛上落着细小的雪粒，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我是老李头的孙女，叫我秀兰就行。” 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手套传来，“爷爷今早打了野山鸡，特意让我来叫你。” 说话间，刘昊注意到她脖颈处围着的毛线围巾，针脚细密整齐，边缘却有些起球，显然是用了许多年。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往老猎户家走去。秀兰叽叽喳喳地说着镇上的趣事，什么赵家媳妇生了对龙凤胎，张家大爷新做的爬犁能滑出二里地。刘昊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目光不自觉落在她被寒风吹得发红的鼻尖上。这个十八岁的姑娘，身上有着城里女孩少有的鲜活劲儿，像极了山间自由生长的野百合。

推开老猎户家的木门，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土灶上的铁锅咕嘟作响，秀兰利落地摆好碗筷，又从柜子里拿出坛自酿的米酒。“刘哥你尝尝，这是我去年秋天酿的。” 她给刘昊倒了碗酒，瓷碗边缘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饭桌上，老李头不住地往刘昊碗里夹菜，“多吃点，这野山鸡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秀兰托着腮帮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刘昊，“刘哥，你是大城市来的吧？外头的世界是不是特别热闹？”

刘昊望着女孩眼中藏不住的向往，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这般渴望远方。他点点头，正要开口，却听见院外传来媒婆的说笑声。秀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嘟囔着：“又来……” 她起身走到窗边，掀起布帘往外看了眼，眼神里满是厌烦与无奈。

刘昊这才明白，这个被称作 “小镇一枝花” 的姑娘，看似无忧无虑，却也有自己的烦恼。火光映在秀兰的侧脸上，将她的睫毛拉得很长，那一瞬间，刘昊竟有些心疼这个独自守着老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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