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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霜客掂量着笔,对江雪晴说:“你听御君这话,是嫌我自作主张招呼君主呢。”
明濯目光绕了路,跟洛胥碰一下。洛胥表情还是那样,他茶没喝,把茶沫拨了又拨,没接这茬儿。恰好暮超回来了,把茶汤新换,几人各自落座。
这时,洛胥才说:“人都散了,你可以说说你来这趟的正事是什么?”
“你爹在的时候,正事都要酒过三巡再谈,”江霜客抛了笔,“你这样开门见山的,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洛胥指了下门口:“那你可以起来,出了这扇门往左走,里边有我爹的牌位,你跟他喝完再过来。”
江霜客刚抄完门规,又有徒弟看着,哪能真去喝酒,过过嘴瘾罢了。她撑住膝头:“算了,我直说吧。我此番前来原本是为一件事,现在变成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霈都城外的白薇武士是谁召的?”
“这话得问御君,别人都有事,就他没事,”明濯踢皮球似的,“他最清楚内情了。”
“我离开霈都的时候没有看见白薇武士,”洛胥道,“当时天还亮,城外围着的人也没死。”
江霜客说:“那就怪了,既然不是你们,天底下又有谁能调动白薇武士呢?况且昨晚在霈都门口的宗门弟子,大都是去壮声势的,如今人莫名死了,各家各派绝不会善罢甘休。”
明濯道:“究竟是不是白薇武士做的还有待商榷,三山说来说去,都只凭那个神州门的傅征一面之词。”
傅征从前没去过霈都,他神州门也只是近南二州诸多小门派中的一个,明濯那日没杀他,是因为他的确与自己没仇,可是如今出了这种事,没仇也成大仇了。
“也不能说是一面之词,”洛胥压了茶杯,“众宗门不是傻子,人死了要验尸,刀伤、划口还有施咒痕迹,这些都做不了假。他们既然敢直接上天海,必定是因为人证物证齐全。”
白薇武士是明氏的殿前卫,他们的佩刀都按照规定的尺寸定制,不论是长一寸,还是短一分都不行,所以伤口很好认。可如果真是白薇武士干的,那事情更离奇了。
因为这世上除了明濯,已经没有明氏了,而且不论如何,这事已经算在明濯头上了。
“倘若只是为了栽赃,那杀几个人就够了,”明濯思忖片刻,“可是对方杀光了所有人。”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那他这么做必然有原因。要知道杀几个人不难,但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杀光所有人很难。这期间万一有人跑了,或者有人发出飞送令,他都有可能会暴露。
“我担心的正是这个,”江霜客说,“杀这么多人,不像是只为了栽赃,还像是在引诱神祇堕化。”
明濯眼皮微抬,觉得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大伙儿都以为月神晦芒还在霈都,所以对方设下此局,也算一石二鸟。
“月神若是堕化了,”洛胥拨正茶杯盖,“那可就糟了。”
江霜客道:“不错,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把它放在正事里。想必大家都还记得,日神消散的时候,昶城形成了大荒灾。我担心有人借与君主的私怨,把霈都也变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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