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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面,这对名义上的师兄弟还是不太适应。
裴杼觉得徐尧叟包庇罪犯,根本不配做华老爷子的徒弟。徐尧叟则多少有些嫉妒裴杼,嫉妒之余还有那么点心虚,毕竟分不清是非对错的那个人貌似是他自己。但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张礼邴太能装模作样了。
良久,徐尧叟选择先服软,他是师兄,理应大度一些:“上次之事,是我不对。”
裴杼震惊了一会儿,余光偷偷瞥向对方。
堂堂大理寺卿,还会道歉呐?
有了第一句,剩下的话就好开口多了,徐尧叟道:“我并不是善恶不分,只是没想到张礼邴真的会做出那等事来,又有个丞相府给他撑腰,我担心你会为他们所害,话才说重了几分。但你我同门,我不论说什么总归不会害了你。不如这样,你先收手,让他们各自出去,日后想查什么只管跟我说,能帮忙的,师兄必定帮。”
裴杼见这家伙突然之间就想通了,便猜到他肯定也是查到了什么。裴杼抱着胳膊,一脸的傲娇:“现在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吧?”
徐尧叟忍了。
他扬着笑脸:“你就说你应不应吧?”
“应啊,我也想赶紧了结此事,将他们放出去了事。”裴杼顺从道,表情要多乖有多乖。
裴杼这卖相,怪是能唬人的。徐尧叟看他老老实实坐在下首,心也软了,毕竟是小师弟,纵然嘴巴恶毒点、脑子蠢笨了点、被先生纵得无法无天了点,可是终究是同门。大师兄如今已经不在了,他这个二师兄得立起来,才能护得住底下这群小崽子。
裴杼忽然发现,徐尧叟身上仿佛有了慈祥的味道。他打了一个哆嗦,想着赶紧溜得好。
可还没走出去呢,又被徐尧叟叫住了:“你能否帮我带封信给先生?”
裴杼转过身,挠了挠头,实诚道:“不是我不想,可我总觉得,老爷子其实不大想知道外头的事儿。”
徐尧叟听着,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将这句话理解为先生已经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了。这是嫌弃他还在为皇帝效命?亦或是嫌弃他不为大师兄鸣冤?先生该不会彻底厌恶他了吗?
徐尧叟鼻头一酸,眼泪珠子又掉了下去。他早年失父,一直是把先生看成自己父亲,如今师生情断,怎不叫他崩溃?
裴杼头都大了,才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直哭也真是太丢人,裴杼赶紧打了一下自己嘴:“我说错了,老爷子其实心里还惦记着你们。你赶紧给他写封信吧,只要别提那些伤心事就成,先前说他没提过你,也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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