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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
主祭大人的视线微微下移至他们脚上肮脏的雨靴,“先换双干净点的鞋子再说。”
他直接将房门关上,坐回到桌后,腰间象征苦修精神的珠串轻碰作响,“继续说吧,德莱叶修女。”
门外,是修士们离去的脚步声,这次的动静要比刚才小许多。
艾莉雅盯着自己黑色的鞋尖,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开口道:“主祭大人,我愿意去。”
主祭大人点头,“好,我会写一封信给学会和学院的理事长,告知她你将于十月抵达学院。你仍然需要进行绝愿仪式,才能算作正式的神仆,格尼卡修女是否提前告知过你需要注意的事项?”
艾莉雅咽了咽口水,“是的,我清楚流程。”
她知道终究逃不过自己最怕的事情,于是站起来,朝角落的痛恩板走去。
所谓的痛恩板其实就是一块宽厚的长方形木板,整体微微向前倾斜,便于受训者将整个上身压伏其上。艾莉雅微微分开腿,跪在木板前的软垫上,身体向前倾去,压在坚硬粗糙的木板之上,然后再将自己的两只手背在自己身后,十指紧紧反向相扣,把手心都捏红了。
她忍着恐惧和羞耻,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无数修女和修士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不是凌辱,也不是惩罚,而是心怀敬畏的证据。
抽屉被拉开的声音——是主祭大人取出了仪式所需要用到的细鞭。
他走到跪着的艾莉雅身后,背着手低头看向她,留意到跪着的姿势使她黑色修女服的下摆微微上移,于是两截洁白纤细的脚踝就那样裸露在外头,微微颤抖着。显然,她很害怕,或许被鞋子遮盖住的脚趾也正在紧张地蜷缩着。
其实如今教会允许隔着衣服完成仪式,已经算是仁慈。在旧历时代,人们是需要真的脱光衣服接受鞭笞的,这样,受训者的背部会不可避免地布满一道道红印,赤裸的大腿和臀部会因灼痛而颤抖着。在这种没有衣物阻拦的情况下,施训者也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体的每一次扭动和抽搐。
他想着这些,摸了摸鞭子的须尖,感受到那粗糙的触感,“愿望即罪孽。艾莉雅·德莱叶,你是否承认自己生而有罪?”
“是,我,艾莉雅·德莱叶,生而有罪,因此要用一生服务神明、洗涤自身、断绝心愿。”艾莉雅背诵着这段反复练习过的话,声音虽然在微颤,但好歹是连贯且没有错误地讲出来了。
“现在,目视祭坛,背诵三条绝愿原则。”
她抬起自己碧绿色的眼眸,看向摆放在祭坛上的那副小型油画——刀刃割开了肤与肉,脓血自青紫色的肿块中流出,圣光终于降下,受难圣人的脸上写满狂喜。
自毁换来了迟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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