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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拉着,灰色的丝被一角摊到了地板上,厚重的地毯吸纳了脚步声,何芷安走到床边,看见了闭眼小憩的程起云。
男人陷在柔软的大床上,西装外套和裤子搁在旁边的沙发。浅眠的状态并没有让他显得更柔和些,深邃的五官和锋利的脸部棱角让他在闭着眼睛时同样流露不可接近的悍厉感。何芷安的指尖抚过他的下巴,剃干净的下巴仍留有些微胡茬的触感,刺着他的指尖。
袋子不由放下了,何芷安趴卧在床边。上身压着程起云的左边胳膊,伸着脖颈去亲他的下巴。
他像个取水的白鹤似的,在昏暗的休息室用嘴唇探着男人的皮肤,乃至用舌头去舔扎人的胡茬根部。细微的刺痛感从舌尖漫过来,何芷安感觉自己微微眩晕,那舌头向上舔到了程起云唇角,然后----
啪,腹下的胳膊抽离,他被程起云拍了一下屁股。
假寐的男人睁开眼,那冷锐的眸光几乎让何芷安眼前亮了一下。刚睁眼的程起云清醒、冷漠,丝毫没有常人从休憩中挣脱的倦怠与柔软,可何芷安并不怕他,反而质问。
“你为什么拍我?”
程起云:“你偷亲我?”
何芷安顾左右而言他:“你最近不是打我嘴巴就是拍我屁股,这是家暴,我感觉你有点坏了。”
程起云居然笑起来,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打着石膏的右手垫在枕头上,黑发挨着鬓角,玩味地问。
“安安,什么叫家暴,我们不是一家人。”
“是的啊,你是我的未婚夫。”
“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何芷安的靴子蹬在床单上,整个人往前一探,就把自己窝进了程起云的臂弯。他枕着男人的左边胳膊,扬着头,扎成小辫的发丝铺在颈侧,湖水般的眼睛注视着程起云:“我已经毕业了。”
何家没有非要何芷安亲手操持集团运转的意思,所以他学什么都无所谓。珠宝设计是他较为偏爱的一个,于是家里很支持他去学习,何芷安在伦敦念了大学,本来是要继续读研,但是因为听说程起云谈了男朋友,所以研究生也不读了,着急忙慌地回来结婚。
他觉得结了婚就好了,反正他可以结婚后再出去读书。
如果程起云很需要他陪伴的话,不读研究生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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