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本站广告仅展示一次,尽可能不去影响用户体验,为了生存请广大读者理解

第30章 吐蕃在望(第2页)

王玄策踉跄着转身,看见蒋师仁掌心的虎符正泛着朱砂色的光。那是出发前安西都护府授予的调兵信物,符身阴刻的“安西”二字正在诡异地变形,笔画如活物般蠕动,最终凝成两个崭新的汉隶:逻些。他瞳孔骤缩,这枚虎符从出使那天起就贴身收藏,此刻却像被施了法术,符侧的云纹突然亮起,与身后城墙某块砖石的刻痕严丝合缝地对上——那砖石上的凹槽,分明是半个残缺的“唐”字。

“挖开那里。”王玄策的声音压得很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蒋师仁拔刀劈向积雪,玄铁刀劈开冰层的脆响惊得城楼上的吐蕃兵低喝起来。三刀过后,半面残旗从冻土下露出来,褪色的绸面上还能辨认出破碎的“唐”字,旗杆顶端的铜矛头早已锈蚀,却牢牢套着个牛皮护腕——护腕内侧用墨笔写着“陇右军斥候营”,针脚处还沾着些暗红的斑点,凑近了能闻到陈年血渍的腥气。

“是贞观二十一年的样式。”蒋师仁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扯下自己的护腕比对,“那年我在陇右军服役,斥候营的护腕都绣着这种云纹。”他的指尖抚过护腕上磨破的边缘,“可他们怎么会把旗帜埋在吐蕃王城根下?”

话音未落,悬崖方向突然飘来金粉般的光点。王玄策抬头,看见白日里碎裂的铜佛残核竟化作万千金屑,正顺着夜风飞向城墙。那些光点在砖石间游走,渐渐勾勒出条发光的路线,从城门洞直抵城中心的宫殿,沿途还标着几个闪烁的圆点——像是守军布防的薄弱处。蒋师仁刚要记下路线,城楼上的吐蕃兵突然举着火把凑近,火光扫过墙面的瞬间,发光的路线竟诡异地消失了,只剩下斑驳的夯土,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风雪造成的幻视。

“他们看得见。”王玄策按住蒋师仁拔刀的手,往阴影里缩了缩。城楼上的吐蕃兵正用藏语低声交谈,他勉强能听懂几个词:“唐人”“天竺”“兵”。靴底的血渍在石板上洇出暗红的痕迹,那是穿越雪山时冻裂的伤口,此刻被城内的暖气一熏,又开始渗血。他数着城砖的数量转移注意力,突然发现每隔七块砖就有块颜色略深的砖石,与刚才金粉勾勒的路线隐隐重合。

蒋师仁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向西北角的箭楼。那里的吐蕃兵正举着弩机瞄准他们,机括转动的轻响顺着风飘下来。王玄策却注意到那名士兵的手指在颤抖,弩机的准星始终没有真正对准他们——那架弩机上,“将作监贞观年制”的刻痕在火光下格外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质问。

“王正使看护腕。”蒋师仁突然低呼。那枚陇右军的护腕正渗出细密的水珠,在石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城楼上飘动的吐蕃王旗——旗面上的牦牛图腾不知何时彻底褪去,完整的唐龙纹正在绯红色的绸面上缓缓游动,龙爪处还沾着几缕尚未褪尽的赭色,像是从牦牛图腾的残骸里挣脱出来的。

城中心突然传来钟鸣,三响过后,城门内侧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王玄策拽着蒋师仁往石柱后躲,却见个披着虎皮斗篷的吐蕃贵族领着两名武士走来,腰间的金带在火把下泛着光。那贵族的藏语带着浓重的长安口音,对着城楼上喊了句什么,原本瞄准他们的弩机竟纷纷垂下。

“他说要带我们去见赞普。”王玄策的心跳突然加速。十八年前他在长安鸿胪寺见过吐蕃使者,那时的藏语还带着生涩的腔调,如今这贵族的发音却比许多边地唐人还要标准。他注意到贵族腰间的玉佩——那是块和田白玉,雕着汉地的饕餮纹,绳结是长安流行的双钱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蒋师仁握紧了横刀,护腕上的“陇右军”三个字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想起出发前老斥候说过的话:当年护送文成公主入藏的队伍里,有三百名陇右军士兵伪装成杂役,他们的任务是绘制吐蕃王城的布防图。难道眼前的残旗和护腕,就是那些人的遗物?金粉勾勒的路线,会不会是他们留下的密道?

夜风再次掀起吐蕃王旗,唐龙纹在月光下舒展爪牙。王玄策摸着腰间发烫的铜鱼符,突然明白那些发光的“唐”字为何会消散——二十八名死者的魂魄,早已把复仇的执念刻进了他们的骨血里。而逻些城墙上的唐式弩机、冻土下的陇右军残旗、会变形的王旗,或许都是某种预兆:这片雪域高原上,藏着太多与大唐纠缠的秘密。

“走吧。”王玄策直起身,跛足在石板上踩出坚定的声响。蒋师仁紧随其后,将半面残旗重新裹进怀里,护腕与旗杆碰撞的轻响,像是在回应十八年前那些埋骨异域的英魂。城楼上的火把依旧跳动,吐蕃王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只是此刻再看那旗面,唐龙的鳞甲仿佛正泛着长安的月色,在遥远的雪域高原上,与他们腰间的铜鱼符遥遥相照。

第三节 金铃接引

白塔铜铃坠落的脆响突然划破夜空,像是从云端跌下的星辰。王玄策正盯着城墙上转向内侧的弩机发怔,那枚黄铜铃铛已滚到他脚边,铃身还沾着塔尖的霜花,碰撞石板的声响里裹着细碎的震颤。他弯腰去拾的瞬间,指腹触到铃口的裂痕——这正是白日里无风自鸣的那只铜铃,此刻铃舌竟卡在铃腔里,露出半截暗金色的物件。

“王正使当心。”蒋师仁的横刀已半出鞘,月光顺着刀脊淌下来,照亮铃铛内侧藏着的贝叶。那片泛着蜡黄的叶片上,纤细的簪花小楷在夜色里清晰可辨,笔锋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婉,却字字力透纸背:“寅时三刻,地宫生门”。落款处是个小小的“李”字,被铃身的铜锈晕染成浅褐,王玄策却一眼认出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当年他在长安见过公主临摹的《兰亭序》,正是这般兼具风骨与柔媚的笔意。

铜铃突然剧烈震颤,王玄策猛地倒转铃铛,半截虎符从铃舌处滑出来。那虎符质地与他怀中的残符如出一辙,只是雕刻的纹路恰好互补。他颤抖着掏出怀中虎符拼凑,两截铜块相触的刹那,突然迸出刺目的金光。城墙上所有唐制弩机同时发出机括转动的轰鸣,三百架“将作监贞观年制”的重弩齐刷刷转向城内,玄铁弩箭在月光下泛着决绝的冷光,仿佛突然觉醒的忠魂,将锋芒对准了吐蕃王城的腹地。

“这是……调兵符?”蒋师仁的呼吸都变了调。他曾在兵部见过完整的虎符,左半归将,右半归君,合符之时便可调动兵马。可谁会把调兵符藏在吐蕃白塔的铜铃里?还偏偏让他们这两个逃亡者拾得?

热门小说推荐
一剑擎天

一剑擎天

天既失道,我又何须奉天?九重天之上,天外天之中。擎天剑帝风洛尘与天一战,最终不幸陨落。在他魂飞魄散之际,三魂七魄却是意外附身于杭州城第二纨绔之身。既然再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且看我今朝如何一剑擎天。......

妻子的荣耀

妻子的荣耀

妻子的荣耀热玖文案:我!正文完结了!!!番外掉落中~/下一本开《前妻玩我像玩狗》/【明艳大小姐x清纯男大】某平台上一个关于“说出你最近的一个让你觉得很值的高消费”的帖子下面有一个回答火了。momo大军之一答:谈了一个男大,人帅活好还体贴,其实也算不上高消费,但是确实很值。闻溪是名流圈里最耀眼的明珠,整日里和一帮狐朋狗友全世界...

欠费天尊

欠费天尊

这是一个化学修仙的世界。以硝入道者:道,就是爆炸。以硫入道者:真气伤人如硫酸一般酷烈。以碳入道者:碳纤维割裂群山,宛如古筝的琴弦。以火入道者:不存在……火不是一种元素,而是氧化反应。这又是一个经济正常运转的修仙世界,而我已欠费过多。如果有太.........

被师弟捅死以后

被师弟捅死以后

沈秋庭这一辈子不算长,却过得颇有戏剧性,前半生是张扬肆意风骨凛凛的凌云阁大师兄, 后半生就成了丧尽天良人人喊打的魔头。 可没人知道,沈秋庭入魔以后,连鸡都不乐意杀,天天蹲路边等着扶老奶奶,标标准准的三好修真青年。 唯一过火的事,就是临死之前觉得自己太亏,勾着自家师弟尝了一回鱼水之欢。 然后第二天就被师弟捅死了。 剑还是他送的。 师弟杀完人,随手擦干净剑上的血,就头也不回地走人了。 从此沈秋庭是荒野孤魂,师弟是替□□道大义灭亲的救世主。 再后来他这位师弟就走火入魔了。 凌云阁新来了个小师弟,一来就招猫逗狗,恨的人牙痒痒。 还得罪了凌云阁最不能得罪的白师兄。 毕竟白师兄乃高岭之花,凛凛不可侵犯。 阁中众人嗑瓜子啃西瓜等着看热闹,结果却等来了白师兄被小师弟按在墙上……揍。 真是不堪入目。 一个熟悉到骨血里的人忽然从生命中离开,最开始都是无声无息的。 直到有一天早晨,白观尘一回头没有看见那个打着哈欠看他练剑的人。 血才一点一滴从心里渗出来。 从此坐觉春山空。 小剧场 在无数次被围观洗澡之后,沈秋庭终于暴怒:“你别跟着我!凌云阁里那么多漂亮的师姐师妹你不跟跟着我做什么?” 对方无动于衷,继续围观。 沈秋庭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终于无奈:“喂,姓白的,你有没有在听?” 对面一直无动于衷的人忽然清风朗月般一笑:“嗯,我在。” 一直在。 心理上是年下,重生后生理上是年上~...

沉入地球

沉入地球

夏日暴雨夜的爱情故事 - 注意事项(重要) 1.【情感宣泄的文】【人物心理状态及行为模式不稳定】【非常极其不稳定】【两个疯子】 2.主要城市云城是我虚构的城市,与现实无关,莫代入。 3.姓张的是攻。虽然是年下,但性格使然没年下味儿,更像同龄人。 ***** 97年夏天,程声带着车乐器从北京逃到云城奶奶家过暑假,一逃就逃出一场意外爱情。人说缺什么爱什么,程声双手赞成,因为他一个衣食无忧的大院少爷偏对穷小子一见钟情穷追不舍,越不爱搭理他就越追得凶猛,追出一身伤也不愿退场。 07年夏天,筒子楼拆了,高楼拔地而起,这里翻天覆地。穷小子不再穷,少爷也没了倔脾气,两个人再见却装作谁也不认识谁,权当对方把自己忘得干净。 兜兜转转,酸酸甜甜,恋爱最大...

未了

未了

《未了》作者:一夜盛夏起初。"我刚回国不久,根基未稳,一晚不值得。”时厌淡声。姜颦无地自容:“是,是我唐突了,戒指你也拿到,我就不送你了。”后来。“姜颦,你是真笨,还是在跟我装傻?我们之间早就不是你能说了算。”“别让我看到你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他揉搓着她的耳朵。——五年不见,这绵延的故事还未了……第001章我睡错人了姜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