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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是背着大当家私自来找宋观的。
那是个大雨天,天际一声雷鸣,宋观出不去,这屋子四面封死连个窗子都没有,大门紧锁,他只能听声音来感知,他听着外头应当是个大雨交加的样子,雨声噼里啪啦的仿佛天空已经崩裂。宋观侧卧在床上,闭着眼睛,忽然这屋子的大门就被人“咣当”一声给一脚踹开了。
循声看过去,外头大风卷着大雨,整个天幕因这坏天气黑得如同深夜,一道闪电冷厉地劈闪下来,撕裂了暗淡的天色光影。
那光亮将室内照出白影的一瞬,也照亮了门口那人身影。因是背光的关系,门口那人的影子被拉扯得长长的,似曲折又蜿蜒地爬进了室内。闪电一道连着一道劈下来,明明又暗暗,眼前的景象仿佛破碎不连贯的片段一样,透出股幽冷的鬼魅感。
瓢泼的大雨在那人身后,而宋观冷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一切。
在这密封的小黑屋里,宋观有点被关出抑郁症的倾向,近来他对外界感知十分漠然,所以他看着这一切,一点都不惊慌,就算见到跟前这么个突发境况,也不大喊大叫或是吓得浑身哆嗦,他只是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眼见门口那人,浑身湿透,如水鬼一样,反身将门合拢了,然后走进来,摸黑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火烛,似乎是对这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
黑暗里,也不见此人有如何动作,却已是点燃了烛火。
烛火倏忽幽幽地燃起来,照亮那人的脸,柔和的烛光之下,显出来的,是那人修眉凤目的一副好样貌,唯一不好的就是此刻神情看起来很凶,好像马上就要杀人全家一样。
这人拿着火烛,一脸杀气地走向床边,行动间都是带风的。然后他一手举着火烛,俯身一手扯住了坐在半床上的宋观的头发,毫不犹豫一把用力将人扯起来。
在看清宋观模样的刹那,二当家眯了眯眼,就好像是方才在外头被闪电耀目刺了眼一般。他眼下原是个和宋观面贴面的姿势,这会儿猛然松了手,直起身子,二当家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观,犹带杀气的面上突然漾出一个笑来:“你就是那个什么宋公子?”
也不等宋观回答,他保持着那个俯视的姿势,手一抬,宋观在昏暗的光线里,也没看见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脸侧,冰冰凉凉的一片。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宋观也没看清,不过现在再去看也是晚了点,而且那点触感不用多看,他也知道,应当是个什么匕首之类的,并且还是很锋利的那种。宋观不动声色地看着跟前这人,二当家和他对视半晌,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胆识不错么。”手中贴着宋观脸侧的匕首却是更逼近了一分,又说道,“脸生得也不错。”
屋外磅礴的雨落之声依旧无止无息,这屋内烛火燃烧照亮的寸许方圆里,二当家拿着匕首贴着宋观的脸,他说:“你就是用了这张脸勾得我们大当家正事都忘了?”
宋观没说话,二当家手里头的匕首贴着宋观的脸,来回轻蹭着,仿佛是漫不经心的动作,然而接下来却是猝不及防地将宋观一把推倒在床上压住,匕首的刀尖直指着宋观的脸颊,已见了细微的血迹,二当家就这样嗓音森寒地一字一顿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如果我将你的脸划烂了,他是不是还会那么死心塌地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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