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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十弹 Father(第2页)

所以宋观顺手撕了别人一截袖子,全当发带用来绑头发了。他扎头发的时候一直在高速率移动着,感觉到身后没有人追着,他又蹿了好几条街,终于在某个逼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青色街石,房子和房子挨得太近,又普遍都是些两层楼高的建筑,于是在那中间狭窄道路上,阳光就变成是极为奢侈的东西了。宋观在阴影里打量着周围建筑,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周遭动静变化,一边翻开了脑海里的《剧情大纲》。

是这样的,本周目的围绕吸血鬼这个主题展开,讲述的是一个贵族少爷的血霉史。

这个世界有魔法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人种类别,换一句话来说,也就是——这是个生命保障安全系数比较低的西幻世界。

整个故事发生在某一个晴朗的晚上,月明星稀,还有晓春鸟的啼鸣。单看这一段景象,这本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并且蕴藏着春日将临之际特有蓬勃生机。然而因为故事需要展开,这美好的静谧注定要被打破。如此宁夜,偏偏将要上演的却是一出屠城的血腥恐怖戏码。来自东南面的异教蛮族,越过封锁线,攻破了这边境之地的城市。有很多很多人在这个晚上死去,而这片领地的领主一家更是被重点关照,是被无比残忍地杀害。

主角受就是在此登场的,他就是这个悲剧领主的儿子。

父母全死了,杀戮者们将他父母的头颅砍下,挑在长枪上放声大笑,主角受抱着他的幼弟站在吸饱了血的地毯上。这些血有些是他的父母的,有些是那些女仆男仆的,它们最后都汇聚到一处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一地淤积的鲜血濡湿浸透了主角受的靴子,倒霉的主角受之所以没有随着他父母一起被第一时间给砍头弄死,是因为他更倒霉地被这群蛮族的头领看上了。而蛮族头领果然做事很有蛮族风范,他拉开裤头,掏出胯下巨物,当着众多下属的面,就要当场艹翻主角受。

主角受当然不可能乖乖趴着给人艹了,他想到了父亲说的那个“受诅咒的摆钟”,心如死灰之下觉得反正最糟的情况也就眼下这样,抱着“干脆大家一起死”的同归于尽想法,是决定死前拼一把。

说起来“受诅咒的摆钟”的来历是这样的。这口钟摆跟主角受,还有主角受的爹妈都没有关系。主角受祖上一辈,有一个人非常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位祖上他偏好肢体收藏,并且收藏种类并不局限在人类范围内,而是跨越种族与世界接轨,收集的东西真是什么都有,什么“猫妖的第三根舌头”啦,“比蒙兽的巨根”啦,“嫉妒之声萨克洛普斯的独眼”啦之类的……而这口“受诅咒的钟摆”,是这位祖上难得收藏的一个跟生物器官不搭边的东西。

因转手太多,关于这口钟摆的最初来历已经更不可考察,不过据说拥有这口钟的人,下场都会很凄惨,主角受他祖上不信这个邪,非要手贱买回来试试。如果依照一般恐怖片的尿性展开的话,这么手贱的主角受祖上他肯定就死了,不过这个故事里,主角受祖上他不仅没死,还安度了晚年。于是这口曾经凶名在外受诅咒的,但实际并没有对主角受祖上造成任何伤害的钟,也就被留了下来,随着这位祖上的去世,被搁置在了地下室,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积灰。

直到许多年过去,主角受的父亲当上领主,然后在有一天晚上睡梦里,被城堡里突然炸开的巨大而又诡异的能量波动给惊醒!

城主还以为来敌袭了,结果一查之下发现是祖上传下来的钟摆,都不知被闲置几百年了,突然爆发出如此让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实在是个不祥之兆。于是城主就找了领地里法术最厉害的人来检查这口钟,那人一查之下很惊讶,表示这钟摆似乎是个封印法阵,而且是个特别高深的封印法阵,以他之力是完全无法看透的,也不知道封印了什么,但肯定是教会用来封印邪物的,并且这邪物还实力很不一般,具体不一般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不过可能是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并且还保存得不够谨慎,这封印法阵如今是有些破损了,导致里头的邪物有要破阵而出的趋势。

这位大法师的建议是,城主你赶紧派人去联络一下帝都里的远房亲戚,看看他们有没有相应人力资源可以拨一点给你让你看看这法阵,反正我大概是想帮你也有心无力的。

城主一听,非常担心,想了想提笔给自己那一干远方亲戚们分开写了信,阐述了一下整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不过最后作为边境领主的他收到的回信也就寥寥几封,并且还基本都是些字体美丽,辞藻也美得不像话的废话,只有一个人说对此挺感兴趣的想看看,不过最近很忙,要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才能细谈,让城主大人好好保管好那钟摆。

于是这钟摆被城主大人放在了大厅里,但那位据说对该钟摆很感兴趣的远房亲戚,却忙着忙着也就从此再没有出现过了,一直到蛮族破城割下了城主的头颅,这摆钟依旧是直挺挺地立在大厅正中。整座偌大的房子,血腥味厚重的像是将人蒙在了浓稠的浆汁里,古旧的钟摆在这一场屠杀之中没有受到任何破坏。主角受离那个钟摆有三步之遥,他的父母的头颅还被人挑在长枪尖端,而那握着长枪那人笑得张扬而残暴,如果低头去看抱着弟弟的主角受脚边,就能找到他父母的那两具失去了头颅的冰冷尸体。

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因为人种血统的缘故,再加上鲜少在阳光下曝晒,所以皮肤大多白得不像话,并且因为长期使用银器进食,白皙的肌肤之下静脉流动的血液都仿佛是蓝色的。蓝血的羔羊,蛮族们私底下是这样称呼这些贵族的,这是带着一点不屑情绪的蔑称,两只“老羊”在被榨干了最后的用处之后已经被宰了,留下两只小羊,一只是十岁的幼崽,一只却处在年华最好的时候。

这只年华最好的羔羊毫不自知地勾着旁人的视线,但从一开始,从首领还没有说要怎么处置城主儿子的时候,就没有人伸手动他,这个道理就好比是要将最好的祭品呈给部落的守护神享用一样。还未完全褪去少年姿态的这只“羔羊”,有着相对在场的粗糙男人而言柔和得多了的姿态线条,漆黑的齐耳短发带着自然卷曲的弧度,“羔羊”的身上有着贵族特有的一种优雅细致。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很容易激起在场人的施虐欲吧。所以很多人看到他们的首领将手伸向那个贵族少爷的时候,兴奋得怪叫起来。那是一种负面而高涨的一朝得势之情——看啊,你不是贵族吗,你不是骄傲得不得了吗,你不是称呼我们是蛮族表情不屑一顾吗,到头来任你原本高高在上,还不是被我们碾至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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